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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专业的学校排行榜 别再给家长添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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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2017胡润百学-中国国际学校百强》横空出世。我对于以前的富人排名,从来不感兴趣。但是,作为一个在学校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师来说,我对这个“中国国际学校百强”榜倒是有点兴趣。不过,看了以后,疑点重重,禁不住也来说两句。这张榜单真的可以用来参考中国私立学校的质量吗?仔细看了一下,这张榜单的形成和标准好像还是有不少问题。

榜单名为“中国国际学校百强”,不知这里“国际学校”的定义如何。从去年起,因为国家关于民办学校政策的出台,“国际学校”校名的使用成了一个需要澄清的起点。这里假定排行榜所提及的“中国国际学校”是一般的广义概念,那么就应该包括所有的外国人子女学校、私立学校、公立学校的国际班/国际部。从上榜的100个学校的名单来看,也应该是如此。但问题是,这些学校不论性质、招生对象、招生方式、授课内容都完全不一样,有些学校还都没有毕业生呢!就像葡萄干和苹果树苗,怎么可以直接进行对比呢?

据说此次评选采用一对一的问卷,由“110位国际学校校长、资深老师、国际学校投资人和其他教育行业专家,如留学机构、培训机构、教育管理部门、教育研究机构和教育行业协会的国际教育专家”提名,由胡润百学“计算指数得分”而出。排行榜的“出发点主要是为家长择校考虑的,另外也面向国际大学的招生官。”

那么,这些专家是何许人也?报告没有具体披露。专家是否具有第三者应有的独立、公正和对教育的了解?我们也无从得知。所提到的一对一的问卷的内容大概包含了哪些?也不可得而知。是以事实为主,还是以个人主观判断为主?也因此无法了解。指数是如何计算的?也显得是个迷。

总的来说,这个名为“中国国际学校百强”的排行榜,让人感到其评比缺乏可以令人信服的事实根据,可能无法到达其向家长和大学提供服务的出发点。

因为在学校呆过一些年,也曾经为学校的排名提供过资料,对国外一些学校排名机构的要求稍有了解,因此,在此将一些关于学校排名的想法成文,供大家参考。不过,毕竟我不是排名机构的成员,知道得有限,有更了解的同仁,请多多指正。

在美国,为学校排名的机构不少,譬如Newsweek,US News & World Report,Washington Post,Forbes,Business Insider等等。近年来,又有不少网上的机构加入,如:thebestschools.org,niche.com等等。有些专业性比较为大家所公认,有些可能被认为带有广告成分,这就看各家排名机构到底是怎样收集学校资料,收集一些什么样的资料,包括了哪些内容,又是如何分配这些资料在排名中所占的百分比,最后如何得出最后的结论的。各家的理念和方法不尽相同,结果当然也不是完全相同的。不过,一般来讲,好像基本是大同小异,争议并不是很大。当然,也不是说排名没有问题。

2017年的US News高中排名就被人公开批判排名有严重的问题(Why the U.S. News best high school rankings are flawed– Nat Malkus,@natmalkus)。文章作者指出,虽然US News 尽了很大努力,来对美国两万所高中进行排名,他们的资料基本还是以成绩为主。US News采用四个步骤来做这项工作:州政府的数学和阅读考试成绩,家庭条件(Social-economics status)比较差的学生考试成绩是否比州政平均成绩好,学校的学生毕业率是否超过75%,然后再看学校学生的AP考试人次。

虽然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统计学系的毕业生大多有一个中国人的姓,但美国对统计数字的兴趣和研究绝对不会比任何人低。美国的全国教育统计中心(nces.ed.gov)所能提供的公立/私立学校的数据之多是相当令人惊讶的。而且,各个州还有更为丰富的数据库供大众查看(如:cde.ca.gov, library.cps.gov/databases.php, 等)。College Board还能提供每个学校的SAT和AP统计数据供参考。

在我前几年负责向排名机构提供学校信息时,还记得有一份二十多个问题的问卷调查问题内容包括:全校学生数量、毕业生人生、毕业率、毕业生SAT考试人数和平均分、AP考试数量和3分以上的考试、学生上两年或者四年制大学的人数、学校有多少运动项目、Varsity/JV运动队数量、低收入家庭(Free or Reduced Lunch学生所占比例、学生的分类(Student Demographics)、学校课程、老师的证照和学科的匹配、以及学生课外活动俱乐部的数量等等。

总之,排名评估所用的项目还是包括了不少方面,虽然大多还是比较硬性的数据。尽管数据都是学校自己报的,但是在美国,谁也不会愿意被人发现自己所报的数据是虚假的(今年就有学校“误报”而提出更改,而让人笑话的)。

即使一个学校排名组织,经过大量的工作,收集、整理、分析得出的学校排名榜,也经常被提出各种批判和指责。那么,一个仅仅由“一些人提名”而得出的“中国国际学校百强”榜,它的可靠性能有多大,可想而知。

这样的提名到底是根据什么标准,包含了哪些方面,又有什么证据和可以说明问题的硬性数据,对排行榜的读者来说根本无法得知,或者根本就没有。而其中上榜的学校,甚至还有刚开张才一年的新学校,所以排行者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如果不是评判有误,那一定可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其结果就是明显地影响了这个排行榜的可靠性和公正性。而一份不让人信服的排行榜,对家长和外国的大学来说只能产生负面的影响。 

更何况,因为各个层次的评比标准都不一样,国外的学校排行榜还分公立、私立;分小学、高中(我没有找到初中的)、以及K12的榜单。如果真是“为家长择校考”,也为“面向国际大学的招生官”,那么,出这么一份至少可以说是“不成熟”的排名榜,恐怕不是与其本意背道而驰,至少明显地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其实,国外大学的招生官最需要的恐怕是每个学校的一份真实可靠的School Profile。School Profile可以显示的就是一个学校的真实的学生情况,而不是某一位专家认为谁谁谁是最好的排行榜。简单的排行榜,即使在国外,也是一种对不太在行的读者的消遣而已,因为一个学校的“好”“坏”在各方面的表现都不一样,很多时候得看你怎么选择。

而这么一个通过“专家提名”而得出的排行榜,能看到的恰恰就是缺少大学招生官希望看到的内容,以及可供学生和家长根据自己的需要可以进行选择的依据。真心希望能有一些有信用的第三者机构,能够制定一套能真正公正地为家长、学生、和学校提供学校比较信息的方法和途径。

卖瓜的王婆应该有卖瓜的规则,踢球的和裁判员也要有分工。为了给孩子选择一个好学校,家长们已经够头昏脑胀的了,别再给他们添堵了!

作者:益孟德,在美国和中国先后教过十几年中小学,后来又在美国和中国,包括中国香港地区当了十七年的中小学正、副校长。其中,有十二年是在美国当校长。益孟德先生现为美中教育咨询公司董事长。

(本文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51上私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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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实习生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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