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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漂见闻录:美国小学手续简单规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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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秧刚到美国一周,就顺利入学了。这倒不是我俩效率过人,格外能干,只是因孩子入学的手续非常简单。一不查父母签证是否合法,二不需要任何地方开介绍信。你唯一需要证明的就是你确实居住在这个学区。我们提供的是与房东的租约。孩子的出生证明需要看一下,我们出示的就是小秧在北京的出生证原件。想来大概是用来确认孩子的年龄,以及确认这孩子是我俩亲生,而非我俩拐来的。

从这一套程序来看,别说我们是持合法签证的美漂,就算我俩是非法移民,孩子上学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入学手续中相对最麻烦的部分,就是要打疫苗记录单,还要去开一张医生的体检证明。疫苗记录上次在健康中心已经做好。周一的下午,我们按照约定时间,带着小秧去上次联络过的医生那里做体检。

这家诊所的医生长得一副非常标准的香港医生模样,斯斯文文,能说一些拗口的普通话。如果普通话说不清,就换成英文。接电话的是护士,听口音大概是东北人,她可以说英文和普通话。诊所里还另有个白人护士,负责接待说英文和西班牙语的病人。

经过体检,小秧基本没有问题。但因她在大陆接种过卡介苗,所以医生要求她单独再做一个皮试,这个皮试要等两天才有结果。

——很多华人连这道手续也是不做的,直接找个相熟的医生开个证明就行。不过我和秧爹做事一直比较规矩,而且觉得做个体检也是对的,所费不过合人民币几百元,所以就没有走捷径。

周三让医生看过了皮试没问题,拿了医生证明,就带着小秧去她的划片小学啦。前台接待员和校长看过医生报告,就发给我们一份家长学生手册。前台大姐还特意提醒了手册中一些我们要马上注意的事项。

前台大姐强调的第一点是每天接送孩子的时间。第二点是强调本校是“制服学校”,所以孩子们上学都要穿制服。但制服不是发的,家长自己去商店里买就行。校长将手册翻到穿衣规则那一页,说你们回家看这一页就好啦。

我告诉他们小秧不大会说英文。校长就在电脑里查了一番,找出了小秧班里一个会说中文的学生。然后告诉我们,班主任会安排这个学生坐在小秧的附近帮助小秧。

这些事情忙活完,前台大姐就高兴地对我们说:“那么,明天见!”

就这么点事情吗?小秧在北京上学的时候,我们一众家长为了入学的东西,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买齐。瞧着美国小学的孩子们也都背着书包,这书包里总得装东西吧?于是我问前台大姐:“有什么是我该为孩子准备的吗?”

她愣了一愣,说:“不需要什么。或者,准备几只铅笔?”

后来小秧上学后我才得知,原来小秧在学校所用到的所有文具纸张,都是学校提供的。所以,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用带。低年级孩子的书包里,主要放的不过是要添换的衣服之类。

回到家中,先是仔细阅读了家长学生手册。不读则已,一读之下,发现这美国小学规矩还真多。A4纸的手册,整整规定了19页之多。

就拿关于校服的规定来说吧,A4纸整整一页,名为校服规则(Uniform Policy)都在说校服这点事儿。

首先强调的是本校是制服学校(Uniform School)周一到周三必须穿校服。周四可以随便穿。周五可以穿学校的文化衫。文化衫可以在教师服务中心购买。

接下来讲述了一番制服学校的好处:

有利于家长和学生抵抗同辈压力(也就是防止攀比)。

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

有助于学生把注意力放在功课上。

有助于学校的管理者们辨认出谁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校园里。

避免了孩子们每天在挑衣服上浪费时间。

有利于创造一个容易让注意力集中的课堂氛围。

让孩子们对学校产生更强的归属感和自豪感。

大道理完毕,开始说具体的要求。

男孩:卡其色或是海军蓝的下装(便裤,棉质裤,制服裤,长运动裤),浅蓝色,白色或海军蓝的带领T恤衫(长度要超过腰部)。

女孩:卡其色或海军蓝的下装(制服裤,棉质裤,短裤,裙裤,裙子,连衣裙,常运动裤),浅蓝色,白色或海军蓝的带领体恤衫(长度要超过腰部),或者制服开衫。

如果不穿校服,第一次会提醒家长。第二次学生会被要求换上制服,同时家长会得到二次警告。

同时,还有一些穿衣规则。

衣服上的任何个性化内容,如文字,图片或其他标志,不得涉及暴力、渎神、或是色情。

衣服上不能有裂缝、撕裂、破洞等。

要穿内衣。

禁止穿露肩装、低胸装、露脐装,以及露出肚脐的上衣或短袖。

衬衫和开衫都要有袖子。

短袖衫的长度要刚好过腰部。

除非是医疗或宗教要求,否则不许戴帽子或其他发饰。医疗和宗教要求要得到校长的批准。

服饰要符合社会主流要求,并符合自己的年龄。

这些规定非常具体,遵守起来不难。而且,其中的逻辑也是家长比较喜欢的,所以家长也很乐于遵守。

衣服还只是学生手册的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规矩,样样都具体而清晰:怎么吃食堂、怎么带饭、哪些食物可以带、哪些不能带、平时怎么接送、雨雪天怎么接送、家长接送时如何停车……

除了这些日常生活细节的规定之外,学校还有很多关于学习习惯和家庭作业方面的建议。

这些年来,国内的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个美帝国主义的基础教育:

孩子们每天什么都不学!

孩子们在学校里就是玩!

根本没有家庭作业!

根本没有考试!

可从这本手册上看,情况完全不是这样。首先,学校非常重视学业,而且再三强调,每天都有家庭作业,而且家长一定要监督孩子完成。为了让家长重视家庭作业,学校还专门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条,来告诉家长家庭作业的重要性:

家庭作业有助于培养孩子良好的学习习惯,自律精神,和独立工作的能力;

能让孩子们的学业得到提高;

有利于孩子在学习上发展课堂以外的个性;

让孩子学习如何积极有效地管理时间;

让孩子学习如何利用家庭和社区的学习资源。

而家庭作业的环境和质量,手册上也有非常详尽的要求:

要给孩子准备一个安静的、光线明亮、宽敞的地方来写作业;

给孩子准备好纸笔字典以及任何可能需要的学习用品;

制定学习时间表,并尽量在此期间不要打扰孩子;

写作业时间要关掉电视和收音机;

每天看电视的时间不要超过1小时;

每天要检查孩子的作业是否完成;

检查孩子的作业是否做对了;

检查作业是否做得工整干净和及时;

用正面语言来激励孩子;

和孩子讨论培养良好家庭作业习惯的重要性。

在这本校规里,学校非常强调出勤率,学生不上课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必须有足够充足的理由。学生出勤率是评优秀学校的重要指标之一,每个学校都会严格记录,并且上报给上级部门。学校允许偶尔临时请假,但临时请假的次数多了,学校则有权介入你的家庭教育。据说,一旦被介入,事儿就大啦,屡教不改的家长,甚至会被暂时剥夺监护权呢。

而最令国人大跌眼镜的一条,出现在有关安全,礼貌,责任的通则中:

在学校里,所有的学生要尊敬、倾听并遵循所有校园里成年人、员工、老师以及校长的要求。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学校里,小孩得听大人的话!

咦?这真的是国内很流行的圣母型教育口中那个小孩天性第一、小孩怎么胡来大人也不敢管的、“自由”的、“尊重孩子天性”的美帝吗?

规矩太多,我就不一一翻译了。总之,这20多页的手册,简直可以说是一本育儿指南,详尽地向家长介绍了学校推荐的做法,家长只需照着做即可。假如一个家庭里有两三个孩子,那么完全达到学校的要求,真要一个能干的全职妈妈才可以胜任。所以美国全职妈妈非常多,而政府也很鼓励家中有一个人全职照顾孩子。比如小秧的学区在申请免费餐时,如果家里只有一个人工作,哪怕他收入不是很低,也可以申请免费餐。

校规如此,违反了会如何呢?

首先,家长要签协议。校规里有一页合同,是学校、家长、学生的三方声明。你做出承诺,你就得遵守。比如家长的誓言第一条就是承诺给孩子一个写作业的地方,并且尽量少看电视等。老师的誓言是好好教学,尊重学生之类。而孩子的誓言主要是好好学习,听家长和老师的话等等。

其次,校规里写得很清楚,如果你违反校规,学校保留让你孩子回家的权力。对此我也做了一番功课,据说美国小学是可以开除学生的。只是手续非常复杂,要开地区级别的听证会。而且当孩子被要求开除时,家长通常已经被介入了,所以这种情况也是很少发生的。这一套规则对家长和学校都有约束力:学校不会没事就开除一个学生,因为这是很大的事情。家长也不敢随意让孩子挑衅学校规则,因为有可能会被介入家庭教育。

从这本手册上看,美国的公立小学理念非常传统。对孩子有明确、具体的纪律和行为要求。美国的校规洋洋洒洒,全是关于具体行为的要求,但几乎不涉及动机。比如那么多条关于校服的规定,但却并没有一句“学生应该穿得够朴素”的道德口号。

以前我境外游的时候,就常感慨于国外的孩子都会排队,会互相谦让。而我国游乐场里,几乎每天都有因为孩子抢东西打人而发生冲突的事情。按照圣母派教育的说法,国外的家长都任由孩子撒泼以便于“释放天性”,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对此我总是不能相信——假如国外的教育就是任由孩子胡来,那么我在国外看到的规矩孩子们,都是突然在菩提树下顿悟了吗?

看完这本校我算是明白了: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文明友善的孩子不是惯出来的,而是用各种规矩教育出来的。

那些主张孩子天性就得尊重的圣母派教育专家,大概参观的是平行宇宙中的另一个美帝吧。

对于这本校规,我最欣赏的部分就是它的具体。因为具体,所以基本没有争议的余地。而反观国内的校规,在具体行为的标准上往往比较模糊,常常过多地强调一些道德上的要求。而道德的准绳就比较模糊,所以家长又常常出现了很多自己的理解,最后弄得大家都无所适从。

以穿衣为例,我国总提倡孩子要穿着朴素。但“朴素”是个道德要求,而不是具体的规则。怎么算朴素呢?每个人的理解可能都不太一样。比方说穿个简单的白衬衫算朴素吧?可这白衬衫要是Dior的呢?

将手册仔细学习一遍之后,当晚我们就去商场里的平价服装品牌OLD NAVY里去找合适的衣服。果然,这种学生制服在大部分儿童服装店都设有专区。基本上所有学校要求的颜色都有,款式质地也都符合学校的要求,都是非常朴素的、没有logo的学生款,且都比较宽松,适合运动。买了一大包校服回家,小秧略表遗憾说:“要是能穿粉色就更好了。”

但是当小秧真正上学之后,她也就释然了——虽然她不能穿粉色、大花、亮片,但别的孩子也不能穿。这就是规则的好处:它对每一个人都生效,所以创造了一个公平的环境。而小恶魔的世界,总是不患贫而患不均呀。

本文转载自《神圣午睡》的博客,点击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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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李璇  责任编辑:朱紫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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