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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什么颜色的

  


  一

生命是什么颜色?我这样问安时,安笑了,她说她们每天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安在生物系,因此她用一个很蹩脚的玩笑把这个问题一带而过。我和安是在我们的选修课上认识的,那时我们俩站在学校那个贴满了大大小小通知祝贺之类的布告栏前看着那张隐藏在无数像寻找家教,转让手机卡之类的小纸条中的征文通知。我说:“我要参加大赛,因为我想让人们知道生命应该是黑色的。”“难道你不知道这种征文明显是非典催生的,你应该写点健康向上的东西。”安是个单纯的女孩,她睁大了眼。

这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一个月里,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系的课程表每天排得满满,一周45节课以及即将到来的期中考终于把我击垮了。接近40度的高温使我不得不走进我最讨厌的医院,而且还是校医院,听说那些医生都是校医学院的大四实习医生。没想到大夫一听我说是发高烧,立刻开出一张血检单子,不久我的XXml鲜血就被该死的非典敲诈了。可是我还是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打着点滴,看着确诊单上的病名,那么的陌生,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感觉,不是普通的感冒,更不是传说中的非典,——口腔蜂窝组织炎。记得开始只是觉得牙齿剧疼,还以为是长智齿害的,想趁看感冒时随便看一下牙齿。左下巴渐渐发展壮大,还有一点扁桃体炎,只能喝流质了。不久,我就托安帮我再捎一箱牛奶过来。

已经快一周了,医生还是每天让我体会三个小时点滴尿急的无奈和两边屁股上午下午轮流的痛楚,而我却还连一颗绿豆还咬不动。我让安把笔记本带过来,那个下午安陪我上网查了整整三页的治疗方法,就差点穴针灸了,我打算明天早上让医生参考一下,虽然以后屁股所受到的虐待可能更加水深火热。既然闲着,看电影吧。心情不太好,看些比较符合我心境的吧。我挑了《暗花》,还是第一次看,据说是一部很黑色的片子。当梁朝伟饰演的角色突然被爆头时,屏幕上一片黑暗。我和安轻呼了一声,导演可以肆无忌惮地挥洒他的想法,可是难道生命真得如此黑暗吗?那一刻,我也情不自禁开始怀疑。想起曾经看过的另一部片子《大逃杀》,那时所能体会到的只是生命的无奈和残酷,而当你试图摆脱这种无奈和残酷却没有一点机会时,那就是真正的黑暗。“你跟我就好象弹珠一样,会滚到哪里,什么时候停止,都是身不由己”。阿琛和耀东都努力过,却都无法摆脱这种宿命。“可是,人生没有宿命。”安说,“因此,你这次的病也只是意外而已,不要想得太多,我要回去了,好好养病。”人生到底有没有宿命,安走后,在素白的病房里,我陷入思索之中。

想起自己走过的短短人生道路,最大的挫折发生在2001年,一段黑暗的日子使我9月1号重新走进高三教室,一年后,当我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的录取通知单时,阴错阳差,我将在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专业度过四年的大学生活。躺在高三时宿舍的床上时,我枕着我美丽的大学梦入眠,幻想着有一天躺在大学宿舍的床上做着同样香甜的梦;而当我躺在大学宿舍床上,身边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兄弟时,我却怀念高三宿舍那张破旧的大床给我带来的对成功的渴望。现在,我躺在医院的床上,我知道以后我也会很怀念这种感觉,虽然此刻我是多么想离开这里。口有点渴,拿起水,不行,嘴巴还是张不开,已经有好几天没刷牙了,从没想到会颓废成这个样子,怀念刷牙的感觉。农夫山泉流过喉咙时仿佛被突然加热,在胃里沸腾那一刻,我被灼烧得六神无主。也许,我的死期真的到了。我知道我从没有这么悲观过,但是1.49秒前当我意外触摸到我左脖子有一个肿块时,我立刻想到人世间最可怕的事。

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还没有被我心目中的女孩爱过,也许有一天当我的脸被蒙上白布时,除了我的亲人,没有人会为我落一滴眼泪,人生的失败莫过于此。有一种彻底崩溃的感觉,打电话回家时,我告诉妈我刚刚从图书馆晚自习回来,母亲显然已经睡着了,她和往常一样叮嘱我要注意身体后,就跟我说没什么事,可以挂了。那一刻,我泪如雨下,多么想再听听她的声音。一宿无眠,医院上班的时间到了,医生还没来,还有多久?很快,真得很快,就快来了,你能不能耐心一点,有什么事啊,护士已经有点烦了。医生来了!医生,你看我这喉咙上怎么有一个肿块,有没有问题。我几乎是颤抖着说完这句话。没事,发炎,淋巴结肿大,正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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